民俗学观察：马帮、神龛与消失的记忆

商队无马，神社无神。

从课本里挖出一些无声的工具

我们的动作熟练自然，就像我们的长辈一样

揭开地窖里布满灰尘的暗门

危险，默契。年轻的时候，我害怕前进。

黑暗中，母亲领着我走下台阶

她递过来一个红苹果。当她接过它的那一刻，我听到

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苹果掉到了地上

地窖里亮起了耀眼的灯光，我捂住了眼睛

当我把手拿开时，苹果和妈妈都消失了。

老师还在讲台上，黑板上的名词

熟悉又陌生记忆里还有更深刻的东西

有了阳光，它就变成了一群迷途的羊

——原文发表于《诗歌月刊》2022年12月号

02/杰作

短篇小说

飞鸟冲破黄昏

一

“城市的斑驳遮住了眼睛/他无奈地寻找生命的轨迹/爱情的城堡化为灰烬/有一个梦想/关于大理/大理……”车内，单曲《大理》正在循环播放。

车外就是南高原的群山。

一小时前，黄鑫对于200多公里的路程需要六个半小时的结论还感到困惑。当时他在朋友圈开玩笑说，这肯定包括晚上吃一顿豪华大餐的时间——当然，这是一条封锁江明霞和她所有亲人的朋友圈。

现在他相信了，而这种信念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烦恼和烦躁。

月光下的深山中行走的，是黄鑫的车队。这个团队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们彼此都不认识。黄鑫只知道领头的是一辆大车，却看不出到底有多大。他也知道，那辆大车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小车。至于车队中有多少人，他在什么地方，他就看不清楚了。

黄鑫不知道的是，这种现象很常见，尤其是在又长又弯的山路上。

车体沿着山路摇晃得厉害，就像一个醉汉，车队里挤满了一群群醉汉。这个时候敢走这条路的，没有一个是新手司机。超车的念头不断在他们焦躁的脑海中盘旋，但深夜山路上不言而喻的超车危险和接二连三的急转弯，让他们的想法一再推迟。

这里每年都会发生事故。在这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中，扮演老鹰角色的死神凝视着每一位在夜色掩护下闯入大山的不速之客。

黄鑫此行的终点站——更准确地说，是途中点——是丽江。一天前，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但现在，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大理。

离开北京后，黄鑫去过呼和浩特、银川、兰州……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也不会提前实现自己退休后打算实现的梦想——开车环游中国。

这趟旅程，比起旅途风景的兴奋，他更多的是能够为所欲为、能够为自己花钱的兴奋，而且是一种偏执的、有些变态的兴奋。比如：当他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入五泉山摩尼寺的功德箱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名：大理。

他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黄鑫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画面主导着他的所有思考和想象：

那是一张全家福。背景是一个白墙青瓦的庭院，墙上爬满了常春藤。房子外面应该停着一辆不太贵但足够体面的汽车。屋外远处有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在照片的一角，你可以看到清澈的溪流或河流。一个穿着长裙、长相精致的女子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一侧还有两个顽皮的孩子。他们一定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大约​​五岁左右。女人牵着某人的手，那是男人的手。看着这双手，画面渐渐模糊……

当晚，黄鑫兴奋地彻夜未眠。他苦苦思索着这个男人的相貌，然后是这个男人的衣着，甚至是他手臂上的头发，他的手表或者皮带的牌子，还有所有与这个男人有关的线索。苦苦思索。

当天色发白的时候，他终于想通了，全家福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一定是自己！去大理一定是受到佛陀的指引。

第二天他就出发了。一路上陪伴他的只有那辆银白色的东风标致。

此时，车队仍在山间行进。车头灯的光芒在深山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就像夜间觅食的蚂蚁光滑的身体上反射着一滴月光。

油箱内的燃油已经超过警戒线，不足四分之一。应该在攀枝花把油箱加满再上路……黄鑫无法想象半夜在这种地方因为没油而抛锚的尴尬，所以才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把大车停在路上买油？

导航上的路线图看起来就像一条痛苦的蚯蚓。

黄鑫的眉头正在极力模仿。

他也有点饿了，一直叫。他在路上买的半左抹茶红豆面包放在副驾驶座上，但在这样的路上，他连单手开车的信心都没有，哪怕是一瞬间。他想，如果他不是一个人的话，或许可以让那个人喂他……

唯一的好处是我并不孤单。前后都有车，可以让我多一点挑战山的信心。

连续转了两圈后，黄鑫的眼前出现了几道光亮。太好了，这是一个村庄！

……

——原文发表于《作品》2022年6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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